这是我第一次乘爸爸的车去他的办公室。
出发时,天刚蒙蒙亮,摇晃但宽敞的车厢让刚醒不久的我也进入了梦乡。
阳光透过绿荫的间隙,再透过天窗,洒下来一片柔和的光,爸爸在车外拿着喷水壶,小心地擦拭着,直到车的表面也反射出一片柔和的光。
我在车窗里对爸爸挥挥手,示意我要下车,他很快停下了手里的喷水壶。我站在车前,吸引了我目光的不是爸爸那白亮的车,而是车上方那格外浓密的葡萄藤,明明是葡萄快要成熟的时节,那上面却不见一串葡萄。
“爸!这葡萄架怎样不长葡萄!”爸爸看了看我,也仰头看了看葡萄架,“反正是景观葡萄,我摘掉了,免得掉下来弄得车上一片脏。”说罢他也继续手里洗车的工作了。
中午,阳光明媚,却也不那么刺目而热烈了,爸爸别出心裁地在葡萄架下摆放上了折叠桌椅,简单的盒饭竟也被我们吃出了野餐的味道。
“你知道吧,我小时候……”爸爸娓娓道来他的故事,我也静静听着。
“那时我们家旁边也有这样一个葡萄架,不过它是圆形的,下面是几个简单磨制的小石凳,以及不知从谁家捡来的,断了半只腿的木桌子,爷爷在下面也垫了块石头,倒是勉强也就立了起来,夏日的午后或一天的劳作之后,这倒是个乘凉闲谈的好地方。”
“那也是个不长葡萄的葡萄架,因为真的到葡萄熟的时候,不是被别家的小孩摘走了就是被蚂蚁钻了。所以我们就在半熟不熟的时候,就给它摘下来,虽然是酸了点,但是呢对当时的我们来说能吃上点水果倒也是一种享受了。”
“坐在葡萄架下,面前不远就是宽阔的土路,那是拖拉机开过的地方,那时觉得开拖拉机是多么神气的一件事,也就是在那时,我渐渐滋生了以后一定要努力,自己赚钱买一辆拖拉机的梦想。”
“那时的学习条件,艰苦啊!身为两个妹妹的哥哥,每天早上也是天蒙蒙亮就要起床,父母还在睡梦中呢,我们只好去上学路上的包子店买他们的第一笼包子。等包子出炉的时候,就这那包子铺下面一盏灯,我倒是能看两页书;体育课回到教室的时候,我总是第一个,因为那样我可以趁这时间多做两道题。最后还是我如愿以偿地考到上海。在那里我学到了自己喜欢的专业,得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……”
“我努力了,我也成功了,虽然不是儿时所想的拖拉机,虽然葡萄架上还是不长葡萄,但是呢我们完全可以天天吃的到买来的甜葡萄。”爸爸笑笑,“只有用自己双手赚来的东西你才会知道它的珍贵,这就是为啥我每天有时间都会亲手擦干净它,如此珍爱它。”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白亮的车。
“只有用自己双手赚来的东西你才会知道它的珍贵。”这句话永远回荡在那片绿荫下,回荡在我的脑海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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