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尔滨的冬季很冷,每年都会下几场大雪,眼前的世界会被星星点点的白色覆盖。不是点缀,是覆盖,是雪的主场,一切烦乱的喧嚣全部给这片白色的沉寂让了路,安静着。
我走在中央大街的步行路上,脚下的石砖上铺了一层轻薄的雪,走几步就有轻响,两旁锈绿朱红的建筑也变化了些,显得更肃穆。这个时候是没有多少人的,深吸一口,鼻腔里尽是雪的味道。想到这里,我神思一恍。雪,是啥味道呢?
走到索菲亚教堂的时候,不远处有几个人在争执,左面是两个南方人,脸上有点迷茫,时不时有几句让人听不懂的方言冒出来。右边的则明显是本地人,在大声地吵着啥。我细听了几分钟,大概理清了事情的经过。这两名旅客想打车去酒店,有两个保安就来推荐,并要拉他们上预订的车,这种收回扣的事在旅行景区并不少见。一旁的出租车司机却看不下去了,便下来与他们理论。
我听着便心头一暖,似乎周围下的雪也带着醉人惬意的温度了。旁边有家店铺传出烤列巴的焦香,我走进去挑了个角落坐下,想写下这座城市灵魂的味道。哈尔滨人,似乎看起来像雪一样,清冷而淡漠。可实质上,这座寒冷的城市,孕育出的是内存善心,心中火热的冰城人。
他们热情善良,在公交车上见不到被冷落的老人;他们温和冷静,很少会听到左右邻居为了琐事而争吵;他们大方礼让,即使是在菜市场也不会有小贩因零头而产生口角。这座城市,没有城墙,没有所谓的隔阂,它容纳四海,也正因此才形成了独特的异域文化。它还有很多好吃的:酸甜酥嫩的锅包肉;冰凉可口的马迭尔冰棒;外焦内软的大列巴;广受好评的秋林红肠和享誉世界的哈啤……
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,扎着我的根。清晨厨房里手抓饼的酱香,午间饭馆里飘出的肉香,黄昏街角咖啡店四溢的醇香,夜晚大排档烧烤嗞嗞的焦香,这些令人魂牵梦萦的香气,氤氲着这个城市的兼容并蓄。它们也都有一个名字——家乡。
我想我家乡的味道大概也是雪的味道,哪怕看起来白得令人生寒,或是浪漫,或是寡淡,可仍然能感受到它的温暖,它的干净。是了,干净,正像这里的人,单纯也美好,心里揣着炽热的梦,怀中拥着温暖的爱。
我的家乡安放着忙碌的肉身,也安放着赤子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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