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山伯写给祝英台的信
亲爱的英台:
我对不起你。
其实,我一早便知你是女儿身。只不过自小接受礼教森严,记得《曲礼》中提到:男女之别,要严加防范,凡是男女,衣裳架子不共用,叔嫂不通音讯,外来者不得进入门槛以内等等的诸如此类道理。若我拆穿你是女儿身,我也怎能与你同居一室?而且还是同床共枕呢!虽然我书呆子一个,这些浅显的道理我没有理由会半分不晓的。
或许你要惊诧于我的细心,的确,有句话说得贴切:近水楼台先得月嘛!我很佩服你,足足三年时间,你将自己掩饰得百无一失,任建辉、林嘉生、关得兴、黄超母、梁省波他们都不觉你异常,上了你的当,然而你却上了我的当。就当你以为能百无一漏,将所有先生学生全蒙混在鼓里时,我在暗地里笑。你真低估了我的智慧,这些雕虫小技是欺骗不了大才子梁山伯我的。那天柳荫下大家结拜为兄弟,在细微之处,我已发现你有不妥。只见你不像其他男子一般,大大方方,跪下便跪下,你是款款的蹲了蹲膝盖,显出柔软的身姿,芊芊蛮腰。我当时认为那只是你的习惯,家里大概是女多男少,而你则被女性的行为所传染了吧!为求真实,我望你的侧面,见你耳朵果然穿了耳洞!的的确确!这就是铁证!我心中是一阵狂喜,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。
待我们到了周士章先生私塾后,周先生将我俩分配到同一间寝室。我偷看你的表情,你果真一脸不情愿,但也隐忍不发,脸色十分难看。我装作关心:“英台兄,你没事吧?”你摇摇头,苦笑两声。你演技也未免太差了,与我堂堂帅哥同居难道就委屈你了吗?我还来不及喊委屈呢,与你这个长得极像男子的女子朝见晚见,我受不了了。
这种朝夕相处的同居日子你不要认为只有你自己不好过,其实我也不好过。同你住在一起,就像考验我定力似的,不能有任何冲动,只能将自己伪装成老老实实的书生,傻子一个,呆板,反应迟钝。我掩饰了三年,快喘不过气了!但是呢我常在梦中看到你风情万种的招引着我,不由令我心动,泛起一片片涟漪。每次醒来望见你,我总觉不好意思。我知道我是不能失去你的,若没有你我便没有得抄袭作业,考试时谁能助我渡过难关?只有你才能做到义无反顾在考堂上给我作弊,直到最后一次考试我还是倚仗你的。你的确给予我许多的帮助,而我也一直无道感激之言。我现在此给你深深鞠躬,以示感激,万分感谢。
日久生情,三年暧昧的日子最终是你亲手将它毁灭的。古人有云:天下无不散之筵席。你必须回家,理由是家人生了重病,不得不回去。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啥事。你已到时候嫁人,再不然,便成老姑娘无人要了。送你回家的18里路上我受尽人间最残酷的折磨——四里以内没有任何人,大热天的,也疲累也要继续装迟钝,而你一路走一路给予我暗示,暗示我们正是一男一女走在路上。我当然知晓,只装作执迷不悟,到最后,你真把我当爱情白痴了。看来我的演技还是比你高出一筹!
我晚了三天才拿着你给的玉蝴蝶手帕上门,你却对我冷淡的一口拒绝,决定嫁给也奸诈也丑陋的马文才!马文才除了有财有势外,还有啥?我就怎么比不上这区区一个马文才?上苍不公平呵!人世间只要有钱有势啥都能办得到!当初是你亲手给我的定情信物——一条玉蝴蝶手帕,说是要我娶你家九妹的。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指的九妹就是你自己!你爱的是我而不是马文才!现在你说要享受荣华富贵,丰衣足食,拒绝我这个穷书生。我真瞎了眼!英台,我们只是相别短短一段时间,你怎么变了那么多?
没有得到九妹,你反而还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。就是因为我迟到了三天?你知道我这人最爱就是面子。我堂堂一个江南才子,被你这样糟蹋后哪还有嘴脸见猪朋狗友叔伯街坊至亲父母?!肯定会被他们瞧不起!不用多想书童四九也会捂嘴偷笑我的狼狈。英台,我纯粹只为面子而死,我已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,而绝非殉情。你何必非学我不可?你这样做反而误了你日后的无忧生活。唉!只不过我们之间的误会千秋万世都将世人渲染误导,以为我死为的是忠贞不渝的爱情。
呜呼!
英台,就算你再怎么样死心塌地地爱我,无视礼教的桎梏开口向我求婚,你这样绝情的女子我是绝不会娶进门的,尽管你和我一样咽下玉蝴蝶手帕死去,但生前,你曾令我名誉扫地,面目无光,令我万念俱灰,心如止水。我的心碎了,你是永远无法补偿的,不要想方设法弥补你的损失过错,就如女涡亦无法将天补好一样。你也不要觉得这是欠我一个人情而过不去并遭受良心的谴责。以前旧帐就一笔勾销,从此以后我们就互不相干,各奔东西,各有各精彩吧,永远没有天长地久,只须三年时间,我就已经对你兴趣全无,实在对不起,英台。
山伯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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